這些東西,據說還有些來頭呢!要想知道根底,就得從禹文的爺爺禹會元說起。
光緒二十八年秋天,慈禧太后得了一種怪病,吃不想吃,睡不想睡,不拉不吐可肚子疼。太醫院的御醫開了好幾個方子也無效,真急壞了滿朝的文武大臣,派人遍訪名醫。
當時,安寧莊有個禹會元大夫,排行老五,人稱禹五先生。這禹五先生精通人獸兩醫之道。鄉親們有個三災兩病的找他,他都是有求必應,並且分文不取。他不指望靠這謀生,只是當成一種消遣,積善成德。
禹五有個姨表弟,是醇王府的孫總管。孫總管見醇王載灃那幾天老念叨慈禧的病,就把禹五推薦給他。載灃稟告了慈禧,慈禧馬上傳令,讓載灃把禹五帶進宮。禹五上了宮中派來的轎子,進了西華門,穿堂過院來到內宮,兩大溜大官兒正跪在那兒給慈禧請安。禹五有兩名太監陪著,進去給慈禧診脈。他手指一按慈禧的脈絡,不由得輕輕“哦”了一聲,這一聲把慈禧嚇了一跳,問“哦什麼?”禹五道:“老佛爺龍體不安,全在‘口’上。”慈禧一聽,不由得暗暗點頭。原來這病確實是他嘴饞而引起。不久前,慶親王奕劻孝敬了一筐京東清水蟹,她吃了爽口,多吃了兩個,歲數大了,又受了點風寒,消化不良,吃的東西全窩在胃裡了。
禹五提起筆:牛黃半分,巴豆半粒,焦麥芽三兩,糊小米一兩,朱砂半分。三劑。
李連英把方子拿到門外,交給御醫韓一齋。韓一齋接過來一看,心中暗暗叫絕。原來慈禧這病,御醫們也全清楚,但是誰也不敢用牛黃、巴豆這些大寒的藥。性命攸關,誰敢下筆?弄不好,人頭落地,滿門抄斬,沒個不害怕的。這禹五不懂得宮中這些禁忌,就按給平常人治病一樣開了這方子。韓一齋想:不開這些藥,太后的病且難治好;開了這些藥,太后的病許能好得快點。萬一有個好歹,有禹五擔責任,要殺頭也是殺他的頭,管它呢!於是說了聲:“可用。”就派人照方抓藥去了。
不一會兒工夫,藥熬上來了。一劑藥下去,立即見效,過了一個時辰,慈禧便傳淨桶;兩劑吃完,肚子便不再疼;三劑藥過後,慈禧就覺得肚子有點餓了,叫李蓮英傳膳。又過了一天,慈禧便能穿鞋下床,臨朝議事了。
慈禧的病好了,派人把禹五叫到跟前,問他:“你治好了我的病,要多少錢?”
禹五微微一笑,說:“家中粗茶淡飯,湊合夠吃了。”慈禧一聽,眉毛一揚,心想:你還跟我要價呀!就說:“那你要什麼官?”
禹五又回答說:“我是兩榜進士出身,御筆欽點外用,當過欒平知縣。天下寒士十載寒窗,一舉登科,反不如那‘捐班’的。現在貪官污吏多如牛毛,我一個芝麻小官,職卑權微,無力扭轉乾坤,又不能隨波逐流。幼年啟蒙,房師有訓:讀書人不為良相,則為良臣。因此我告病閒居在家,既不能醫國,便廣讀醫書,遍訪名師,矢志醫民。老佛爺您想想,我無方治世,能要官嗎?”
慈禧一聽,立時把臉一變,露出殺機:好你個狗膽包天的禹會元,你這是在詆毀朝政,譏諷我治國無能。”正要下旨把禹會元斬了,話還沒出口,肚子又疼了起來。原來,慈禧那病還沒有好利索。這肝火一動,又犯了。站在一旁的載灃想:真要把禹會元殺了,太后的病又沒人治了。急忙跪下奏道:“太后息怒。這禹會元頂撞太后,罪該萬死。可他一死,太后您的病?”
這時,慈禧也醒過神來,就順水推舟,說:“我也沒有說殺他呀,我是說想不到他這個人,還真有點倔脾氣。”又轉臉對禹會元說:“好吧,你一不求財,二不求官,那我就替你揚揚名吧!”
禹會元又給慈禧開了第二個方子。
慈禧病好後,提筆給禹會元寫了“御醫國手”四個字,送內務府製成金匾。還從太醫院裡挑了一套《東醫寶鑒》送給他。為的是收買人心,和禹會元拉近乎,再有什麼疑難病症時好去找他。
就這樣,“鄉村御醫”的名字就在清河一帶傳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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